他突然伸手,将她拉近,两人之间仅剩半步距离。
厨房的薄荷香气混合着蛋糕残留的甜腻,在空气中缓慢浮动。
"那钥匙呢?"他低声问,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链,"也有讲究?"
林衔月擡起手,钥匙在灯光下微微晃动,柄部的天鹅雕刻投下细小的阴影:"外婆说,钥匙要随身戴够三年,才能——"
话音未落,客厅的落地钟突然敲响。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宣告着生日的结束。
沈栖迟的手滑到她腰间,长命锁的银链缠上她的手指,冰凉的金属很快被体温焐热。
"百日之後,"他的呼吸拂过她耳际,"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天鹅座β。"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的光芒透过纱帘,在厨房的地砖上投下细长的光痕。
林衔月仰头,看见沈栖迟的瞳孔里映着月球灯的光,像两轮缩小的月亮。
钥匙在她腕间轻轻晃动,与长命锁的银链缠绕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
冰箱的压缩机突然啓动,嗡嗡的声响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沈栖迟松开手,长命锁落回他的锁骨下方,银面上星轨的纹路在灯光下流转。
"程砚知明天要借你的陨石样本。"林衔月突然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中岛台上的水渍,"他说要检测微量元素。"
沈栖迟轻笑,拿起料理台上剩下的半块蛋糕:"用蓝莓酱换的?"
"两瓶。"林衔月接过蛋糕叉,叉尖在奶油上划出一道弧线,"加一套绝版星图。"
月光从厨房的百叶窗缝隙间漏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长命锁的齿轮在寂静中发出极轻的咔嗒声,像是遥远的星辰在宇宙中运转的馀韵。
凌晨1:23,兰庭苑陷入沉睡般的寂静。
沈栖迟靠在卧室的飘窗边,长命锁的银链垂落在摊开的天文笔记上。
月光透过纱帘,在纸页间流淌,将墨迹晕染成淡蓝色。
他指尖轻抚锁面弹开的机关,蓝钻周围的齿轮已经停止转动。
内壁那行「岁岁平安,岁岁相见」的刻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走廊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林衔月抱着大提琴琴盒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夜露的湿气。
她赤足踩在柚木地板上,卫星手链的蓝光在黑暗中微弱地闪烁。
"落了这个。"她将琴盒放在床尾,指尖点了点盒角刻着的「SQC」——
字迹稚嫩,是九岁时用铅笔刀偷偷刻下的。
沈栖迟擡头,长命锁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月光勾勒出林衔月侧脸的轮廓,右眼那颗泪痣像是凝固的星屑。
他伸手,银链缠绕在腕间,将她拉近。
"听个曲子?"他低声问,手指擦过她冰凉的指尖。
林衔月摇头,右手抚上琴盒斑驳的贴纸——那是张泛黄的天鹅座星图,边角已经卷曲。
她突然俯身,吻落在他的眉心,长命锁的银链扫过他的锁骨,带着夜风的微凉。
"明天。"她的呼吸拂过他的睫毛,"我要听《星空》。"
月光偏移,床头柜上的银钥匙泛起细碎的光。
沈栖迟看着她在走廊暖光中远去的背影,长命锁的齿轮突然又轻轻转动了一下,发出极轻的咔嗒声,像是星辰入梦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