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星吻
12月24日,傍晚6:30,云棠市开始飘雪。
林衔月站在衣帽间的全身镜前,指尖轻轻抚平深蓝色丝绒长裙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裙摆处的暗纹星轨在顶灯照射下若隐若现,随着她的动作流转出银河般的光泽。
她微微侧身,颈间的天鹅银坠滑过锁骨,在肌肤上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
化妆台上摆着今晚要用的松香,琥珀色的块状物盛在雕花木盒里——是沈栖迟去年送的生日礼物,盒底刻着「给最亮的星辰」。
林衔月拿起琴弓,弓毛擦过松香的瞬间,细碎的金粉簌簌落下,在灯光下像一场微型的流星雨。
窗外,雪越下越大。
鹅毛般的雪片扑簌簌撞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林衔月走到窗前,呵出的热气在冰凉的窗面晕开一小块圆形的雾斑。
透过这方寸之地,能看见楼下的黑色轿车已经就位,车顶积了薄薄一层雪。
车灯亮着,在暮色中划出两道暖黄的光柱。
卫星手链突然微微发烫,蓝光透过丝绒袖口隐约可见。
林衔月低头看了一眼,知道是沈栖迟在催了。
她最後调整了一下耳垂上的卫星耳钉——程砚知特制的微型装置,此刻正随着手链的频率同步闪烁着蓝光。
梳妆镜旁的手机屏幕亮起,冷枫忆的消息跳出来:
「音乐厅穹顶调试完毕,23:17准时开啓。」
林衔月拿起琴箱,羊皮手套触到金属扣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当她推开门时,一阵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脖颈间的银坠瞬间变得冰凉。
楼下的车灯闪烁了两下,驾驶座的门开了,沈栖迟的黑皮鞋踩在积雪上,留下清晰的印记。
他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衬衫领口别着那枚铜齿轮胸针,氧化後的金属表面在雪夜里泛着古朴的光泽。
长命锁的银链从西装内袋里滑出来,悬在深灰色马甲前,锁面的星轨纹路在车灯照射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
"迟到了三分十七秒。"他接过琴箱,声音里带着笑意,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短暂停留。
林衔月坐进副驾驶,丝绒裙摆扫过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车载音响正播放着《星空》的钢琴版,是沈栖迟上周录制的。
她伸手调高空调温度,卫星手链的蓝光在昏暗的车内格外醒目。
"程砚知说,"沈栖迟啓动车子,挡风玻璃上的积雪被雨刮器推开,"今晚的流星含有特殊矿物质,会呈现金红色。"
车驶过积雪的街道,碾碎一地星光。
林衔月望向窗外,雪中的城市像被撒了一层糖霜。
每一个路灯都成了温暖的琥珀,包裹着属于平安夜的秘密。
晚上8:03,云棠音乐厅的後台走廊铺着深红色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
林衔月站在化妆镜前,指尖轻触锁骨间的天鹅银坠——金属表面已经染上体温,不再像刚戴上时那样冰凉。
镜中的她唇色比平日红些,眼尾扫了层极淡的金粉,在灯光下随着眨眼闪烁,像是把星光揉碎在了睫毛间。
"还有七分钟。"沈栖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斜倚在门框边,西装外套的袖口露出一截银色表链,表盘不是数字,而是微缩的星图。
长命锁的银链垂在黑色领结旁,锁面的蓝钻在化妆间的暖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晕。
林衔月最後调整了一下耳垂上的卫星耳钉,微型装置立刻与手链産生共振,蓝光微微增强。
她拿起琴弓,松香的粉末在灯光下如金尘般飘散:"穹顶系统确认了?"
沈栖迟走进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手里拿着两枚无线耳返,其中一枚递给她:"程砚知远程监控着,冷枫忆在控台待命。"
耳返内侧贴着天鹅座贴纸,边缘已经有些卷边——明显是反复使用过的旧物。
化妆间的音响突然切换成《星空》的前奏,这是登台的信号。
林衔月站起身,丝绒裙摆扫过凳面,暗纹的星轨在动作间流转。
沈栖迟自然地接过她的大提琴,手指在琴箱的金属扣上停留了一秒——那里刻着极小的"317",是他去年生日时刻上去的。
走廊尽头的候场区,程砚知正低头调试天文台传来的数据平板,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
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金属笔,笔帽上刻着精密的刻度——实则是微型光谱仪。
见他们走来,他头也不擡地递出一张纸条:「流星雨轨迹修正,提前2分17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