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迟站在黑板前推导物理公式,粉笔灰落在他袖口的蓝钻上,像星尘吸附。
林衔月整理的古诗文笔记投影在幕布上,屈原的《天问》旁附了张手绘星图——
沈栖迟昨天塞在她笔袋里的。
“这道题。”
他突然用激光笔点向她的投影,红圈罩住「日月安属?列星安陈?」两句,“对应开普勒第三定律。”
粉笔在黑板画出行星轨道,“TR=C,就像……”
激光笔的红点突然移向她眉心。
“你和我。”窗外的暴雨淹没了後半句,但他的口型分明是:「同步卫星」。
林枫妍踹开教室门的巨响截断了这句话。
她浑身滴水,手里攥着被淋湿的联考座位表:“教务处刚排的——林衔月1考场01座,沈栖迟1考场02座。”
她抖开表格,“中间隔着条银河。”
沈栖迟突然笑了,蓝钻钢笔在座位表上画了条曲线,连接两人的座位号——
正是天鹅座β星到天琴座α星的星轨。
晚自习的灯光惨白,林衔月笔尖悬在物理卷最後一道大题上。
题干里「地磁场偏转」四个字被沈栖迟用铅笔圈过,旁边画了个极小的蟹状星云简笔画——上周他讲题时随手留下的。
草稿纸边缘突然多了一行潦草字迹:「後门→天台→象限仪流星雨残馀辐射」,墨迹晕开,像是匆忙间用蓝钻钢笔写的。
她擡头,沈栖迟的座位空着,桌洞里的《天体物理概论》露出半截书签——
是那枚被她拒绝过的天文馆门票。
林枫妍的孔雀羽耳坠从右侧晃过来:“你家那位刚被老张叫走。”
她指尖点着草稿纸上的字,“这加密水平……比上次的317光年谜题还敷衍。”
教室後门传来三声极轻的叩击,频率像猎户座β星的脉冲信号。
蓄水箱的铁皮在夜风里嗡鸣。
沈栖迟靠在锈蚀的栏杆上,校服外套里露出那件「薛定谔的猫」文化衫,量子态猫爪印在月光下泛着荧荧光晕。
他手里抛接着三枚硬币——
1978年旅行者号纪念币丶天文馆特制星座币丶以及一枚普通的一元硬币。
“猜正反。”
他忽然将硬币拍在水泥台上,“输的人承包联考押题讲座的电磁学部分。”
林衔月按住其中一枚,指腹触到凹凸的星际航线图纹。
沈栖迟却突然翻转手腕,三枚硬币在月光下形成残影,像三颗进入轨道衰变的卫星。
“根据哥本哈根诠释。”他扣住她的手腕,“观测前它们处于正反叠加态。”
他掌心里的纪念币发烫,1978年的字样烙进她虎口,“但现在坍缩了——你输。”
远处实验楼顶,天文社的激光笔突然划破夜空。
绿色光轨穿过秋季四边形,最终停在飞马座γ星的位置。
沈栖迟从书包夹层抽出张皱巴巴的纸,星寰大学天文台的观测申请单上批注满红字:「高三学生禁止夜间使用望远镜」。
他翻到背面,钢笔绘制的星图覆盖了驳回理由——
天鹅座与天琴座之间新增了七条虚线,每条都标注着精确到秒的步行时间。
“最优路径升级到3。0版本。”
他甩开蓝钻钢笔,在最近那条虚线上打了个叉,“玫瑰园西侧在施工,得从法学院图书馆绕行。”
钢笔突然滚落,顺着水泥地缝隙卡进排水孔。
林衔月弯腰去捡,发丝垂下来扫过沈栖迟的手背。
“别动。”他按住她肩膀,“这是量子隧穿实验。”
钢笔在铁网下折射出幽蓝光斑,像颗被困在势阱里的粒子,“当概率波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