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曼音走进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只放了一张椅子,像是专为她准备的。
保镖沉默地站在门外,双手背後,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话。华曼音在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江叙白的遗像上,沉沉叹了口气。
江家现在被江成军牢牢掌控在手里,江母手上并没有多少股份,在这个家根本没什麽话语权。
而两个女儿,一个被当成筹码失去掌控後被江成军暗杀,另一个则被控制嫁入沈家成为了联姻工具。
她看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等我,我会帮你们的。”她伸出手,准备抱起骨灰盒。
她决定把它送去祈佑观,让江叙白真正落叶归根。
就在她碰到骨灰盒边缘的刹那,她不小心被地上的垃圾绊了一脚,手肘狠狠撞在旁边的墙壁上。
砖石碎屑簌簌落下。
墙壁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江叙白的葬礼不仅一切从简,居然连墙壁都是豆腐渣工程。
华曼音吓了一跳,後退两步,隔壁的景象也透过孔洞映入眼帘。
那里布置精致,葬礼上该有的物件全都有。
一个五官精致丶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独自坐在前排。
他低着头,背脊僵硬,表情忧虑。
是沈逸枫。
他後背不像以往那麽挺拔,肩膀微微塌着,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
华曼音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那种疑虑很快被後面令人震惊的场景冲散。
沈逸枫身後站着不少人,准确来说,那些并不是人,而是某种模糊不清的人形黑色身影。
那些身影看不清面目,却都朝着华曼音的遗照方向,散发着强烈的悲伤气息,好像都在默哀。
但华曼音也能感受到,它们突然间齐齐转过了视线,盯着洞口,四周温度也随之降下了不少。
华曼音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见到沈逸枫伤心的表情,她鬼迷心窍在衣兜里摸索,抽出一张纸巾,从那个被撞开的孔洞里,小心翼翼地伸过去,轻轻放在沈逸枫面前的桌子上。
她正想拿个什麽把洞口堵上。
就在这时。
一直低着头的沈逸枫被那细微的动静惊动,缓缓擡起了头,目光直直对上华曼音的眼睛。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在原地。
华曼音脑子终于清醒不少,反应过来,尴尬无比。
她慌忙双手合十,对着孔洞那头的沈逸枫,无声地做着口型。
“对不起。”
沈逸枫显然也愣住了。
墙壁上突然出现一个洞,洞里嵌着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是江叙柔。
他定睛看了看,微微眯起双眼。
华曼音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一把抱起江叙白的骨灰盒,逃也似的冲出偏厅,对着门口的保镖急声道:“好了,我们快走。”
保镖没说话,迈开长腿,沉默地跟在她身侧,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殡仪馆出口在另一道门,离开的时候需要走另一条路,也就能看到其他的房间。
其中一间房敞开着门,隐隐传来了抽泣声,华曼音脚步一顿,站在门口,一眼看到了夏知意和苏悦。
苏悦哭得几乎站立不稳,眼泪不停往下掉,身体不住地抽噎。
夏知意站在她身边,一手紧紧扶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给她递纸巾。
夏知意眼睛有些红,但她的悲伤里掺杂着某些更复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