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写下:“夜里吞一口汤,像有人摸了摸额头。”
她把卡贴到木箱旁:“第一张。”
夜班开始,有人进来喝汤、有人写卡。有人写:“夜班灯白得刺眼,但汤是暖的。”有人写:“夜里走廊安静,听到油花声想哭。”
她一张张收好,放进硬壳夹。夹子里有消毒水味、姜味、咖啡味。
十点,我们告别值班室。护士长说:“信箱和汤都留下,灯也留下。”
她点头,背起空桶:“明天送更多卡片。”
回程的路上,风带着晚雨后的凉。她抱着硬壳夹,低头闻了一下,笑:“今天的卡有药味。”
“也有姜味。”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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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们把医院的卡片拍照上传。“夜班”标签下多了一列。第一张就是“摸了摸额头”的那句。
后台留言又开始跳:“我是夜班保安,也想要一碗汤”“能不能在火车站值班室放一只木箱?”
她边看边笑:“灯在夜班里传得很快。”
我把馄饨的录音剪出一小段,放在“夜声”页面,备注:“如果你在凌晨两点,还醒着,听一口汤声。”
她盯着屏幕,轻轻敲桌:“明天寄轻量包,后天去火车站值班室,再后天录‘酸汤鱼’。”
“行程又排满。”我说。
她抬眼:“但今天的汤让我们有电。”
我笑:“灯也喝了汤。”
她把录音笔关机,放进硬壳夹旁,像把火苗收好。
窗外雨停,街道被灯照出一片湿亮。她靠在窗边,看了一会儿。
“夜里有人喝完汤再去走廊守夜。”她说。
“有人喝完汤再回家。”我补。
她转头看我,眼睛亮亮的:“我们也要睡了,汤味还在。”
“嗯,灯也在。”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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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她又翻出本子,在“明日计划”下加了一行:“给妈妈打电话,教她录‘厨房档案’里的红豆汤。”
“要不要先拍步骤给她?”我问。
“拍,顺便让她把楼下的小卖部也录进去。”她说。
她合上本子,抬头看墙上的时间线。时间线从“校园”延伸到“回程”“长途夜”“修复角”“厨房档案”,贴纸一层层叠。
“我们像在画灯的地图。”她说。
“下一站是火车站值班室。”我提醒。
“再下一站是妈妈家的厨房。”她补充。
她笑着伸懒腰,背有点酸。我走过去帮她按了按肩膀。她闭上眼,呼吸慢下来。
“今天的汤味留在嗓子里。”她低声说。
“明天再煮一锅。”我回应。
她嗯了一声,往被子里钻:“把录音笔放床头,万一半夜又想到什么。”
我把录音笔放在枕边,灯关了,屏幕反光落在桌上,像一张小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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