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头:“对,爹娘要去执行任务。你在这里要听叔叔阿姨的话,好好学习。”
“我能帮忙吗?”晨光认真地问,“我……我好像能让伤口好得快一点。”
王飞和丽媚对视一眼。晨光在霜语谷展现的特殊能力,他们一直小心隐藏着。
“晨光。”丽媚轻声说,“你的能力很特别,也很重要。但现在还小,要先学好本领,保护好自己。等长大了,就能帮更多的人了,好吗?”
晨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爹娘要平安回来。”
“一定。”王飞抱了抱儿子。
第二天拂晓,小队在谷口集结。六个人,轻装简从,除了必要的武器、弹药、食物和药品,每人只带了一张厚毛皮裹身。
岩火、云母和李连长等人前来送行。
“地图牢记在心,沿途的标记要认清。”雪爪老向导声音沙哑,但眼神锐利如鹰,“山叠嶂的路不好走,这个季节还有雪崩的危险。一切听我指挥。”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李连长最后叮嘱:“王飞同志,你们的任务一是加强‘霜火之源’防卫,二是摸清日军动向。如果遭遇敌人,以侦察为主,避免硬拼。随时保持联系,我们在黑狼沟设有临时通讯点,每三天会有人去接应消息。”
“是!”
王飞转向岩火,郑重地说:“岩火领,霜语谷的恩情,我们铭记在心。这次任务,既是为了组织,也是为了报答北山族。”
岩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平安。记住,北山的山神会庇佑真正的勇士。”
小队出了。
离开霜语谷后,他们沿着一条隐蔽的山脊线向北行进。雪爪老向导虽然年近六十,但在雪地中行走如履平地,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可能的冰裂缝和松雪区。
第一天相对顺利。傍晚时分,他们在背风的山崖下找了个岩缝宿营。黑石和灰耳负责警戒,石棱生火,丽媚准备食物——将肉干和炒面煮成糊糊,热腾腾的能驱散寒气。
王飞借着火光,再次研究地图。从霜语谷到“三叠嶂”,直线距离约八十里,但实际山路蜿蜒险峻,至少需要四到五天。沿途要经过三处险要:鹰愁涧的悬空冰桥、鬼见愁的乱石坡,最后是进入三叠嶂的迷魂冰瀑。
“最难的是迷魂冰瀑。”雪爪一边嚼着肉干一边说,“那地方终年水汽弥漫,冰层结构复杂,而且会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干扰人的判断。三十年前我跟老守卫进去时,在里面绕了大半天才找到真正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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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有什么特征?”王飞问。
“冰瀑后面有一条裂缝,窄得只容一人侧身通过。裂缝入口处,有三块呈品字形的黑色石头,那是人工摆放的标记。但这些年冰层变化,不知道还在不在。”
王飞将这些细节牢记在心。
夜里轮值时,他和黑石站在岩缝外。风雪已停,星空璀璨,北地的夜空干净得让人心悸。
“黑石大哥,谢谢你。”王飞突然说。
黑石看了他一眼:“谢什么?”
“谢谢你教我用刀,也谢谢你在霜语谷战斗时护着我。”王飞真诚地说,“虽然我当时隐瞒了身份。”
黑石沉默了一会儿,说:“岩火领早就看出来了。他说,你拿刀的姿势,撤退时的掩护动作,还有看地形时的眼神,不是普通老百姓。但你不说,我们就不问。北山族尊重每一个真心对待这片土地的人。”
王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等打跑了鬼子,我一定再回霜语谷,好好谢谢大家。”
“会有那一天的。”黑石望着星空,“山神看着呢。”
第三天下午,他们抵达了鹰愁涧。
这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裂谷,宽约二十丈,谷底隐隐传来轰鸣的水声,地下河在冰层下奔涌。连接两岸的,是一座完全由冰雪天然形成的“桥”,最窄处不到三尺,表面光滑如镜。
“我先过。”雪爪解下背囊,取出两根带铁尖的木棍,“用这个凿出落脚点,后面的人跟着我的脚印。”
老向导的动作缓慢而稳定,每一步都先用木棍试探冰层厚度,然后凿出一个小凹坑。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他一点点挪到对岸。
接着是石棱、灰耳、黑石。轮到丽媚时,她深吸一口气,学着前面人的样子,小心迈步。走到桥中央时,一阵侧风吹来,她身体晃了一下。
“稳住!”王飞在对岸低喝。
丽媚咬紧牙关,重新找到平衡,继续前进。安全到达对岸后,她脸色白,但眼神坚定。
最后是王飞。他踏上冰桥时,能感觉到脚下的冰层在微微震颤。走到一半时,他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深谷如一张黑色的巨口,令人眩晕。
不能往下看。王飞收回视线,专注脚下。一步,两步,三步……终于,他踏上了对岸的实地。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