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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杯底龙鳞＊（第2页）

最后，他的视线才惊恐地扫过秦诗雨震惊而充满探究的脸！

三重冲击，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在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啊——！”赵延出一声短促而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他手中的合卺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根本顾不上捡杯子，只是用见了鬼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我那条熔金流淌的手臂，又看看桌上那只杯底图腾清晰的合卺杯，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秦诗雨脸上，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剥光的羞愤！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像是被巨大的秘密压垮了！

“你…你们…你们在干什么？！”赵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颤抖地指着桌上的杯子，又指向我的手臂，“那…那杯子…还有你的手…怪物！你们都是怪物！你们想害我！想抢我的东西！想用那前秦的妖法害我！就像害死柳如烟一样！”

他的思维已经完全混乱，恐惧压倒了一切逻辑。他只知道，他最大的秘密之一（这杯子的特殊）被现了，而眼前这两个人（尤其是我展现的非人力量）更是让他恐惧到了骨髓里！他口不择言，只想用最恶毒的话来宣泄恐惧和划清界限！

“赵公子！”秦诗雨被他这愚蠢而恶毒的指控激怒了，她霍然起身，眼神冰冷如刀，“请你慎言！我们在查案！查青州瘟疫的源头！查秦府灭门的真凶！查你手中这枚可能至关重要的证物！”她刻意加重了“证物”二字，目光锐利地逼视着他，“倒是你！对这杯子如此紧张，杯底又刻着前秦皇室禁纹！你作何解释？！”

“我…我…”赵延被秦诗雨的气势所慑，又看到我眼中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吓得语塞。他慌乱地避开秦诗雨的目光，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地上的合卺杯。

就在这时！

“咻——！”

一道极其细微、却带着致命阴寒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窗外射入！目标，正是赵延弯腰去捡杯子的手！

“小心！”我瞳孔骤缩，体内蛊母之力应激爆！身形如电，猛地将赵延往旁边一拽！

“噗嗤！”

那道乌光擦着赵延的手背掠过，狠狠钉在了他身后的门板上！竟是一根淬着幽蓝毒液的吹针！

偷袭！烬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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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赵延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有刺客！”我厉喝一声，墨刃瞬间出鞘，护在秦诗雨身前，目光如电扫向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死寂，仿佛刚才那致命的一针只是幻觉。但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带着硫磺和尸蚕腥甜的灰白色烟雾，如同有生命般，开始从门缝、窗棂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闭气！是毒烟！”秦诗雨立刻掩住口鼻，迅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自己服下，又递给我和瘫在地上的赵延，“清心丹！快服下！”

我接过药丸塞入口中，一股清凉直冲脑门，暂时压下了毒烟的晕眩感。但心中警兆更甚！对方的目标很明确——杀人灭口，夺走合卺杯！而且手段阴毒，无所不用其极！

瘫在地上的赵延，在极致的恐惧和刚才那死里逃生的刺激下，精神彻底崩溃了。他看到了门板上那根淬毒的吹针，又看到那致命的毒烟正在渗入，最后，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地上那只青铜合卺杯——那只差点让他送命的杯子，那只刻着前秦皇室图腾的杯子！

一个被他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认知，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冲破了一切伪装和侥幸，轰然炸开！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或许还有对自己无能的怨恨），他指着地上那枚合卺杯，用尽全身力气，出了一声扭曲变调、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

“这…这东西…它…它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婚器！它…它是从内库里出来的！是…是父皇赐下的！是给…是给…”

他的话戛然而止，巨大的恐惧让他无法再说下去。但“内库”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劈在了我和秦诗雨的头顶！

内库！皇家内库！

前秦皇室图腾的合卺杯，出自皇家内库！

赐下此杯的…是皇帝？还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赵胤？！

秦诗雨猛地转头看向地上的合卺杯，又看向瘫在地上、因泄露天大秘密而抖如筛糠、面无人色的赵延，最后，她的目光难以置信地、缓缓地移向赵延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将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的可怕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住了她的心脏。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看着眼前这个懦弱、无能、被吓破了胆的“赵公子”，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万钧的重量和一种被命运嘲弄的冰冷寒意，一字一句地问道：

“内库？父皇？赵…延？”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赵延最后一层伪装：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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