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庸平:“去请宫中教导房事的女官。”
黄储秀刚要答应,听得斜前方传来魏逢的声音,“朕不想要。”
许庸平:“去请。”
黄储秀抬起袖子擦汗:“阁老,这……”
许庸平:“我说的不清楚?”
黄储秀不敢再耽误:“阁老,咱家这就去。”
他提着心走出寝殿,仍然听见身后少年天子清晰的声音:“朕不想。”
黄储秀等了又等,没听见动静,在心里叹了口气,一挥拂尘:“没听见阁老说的话?还不赶紧去请人。”
就这一句话,要去请人的都是各个司署的太监,为首那个送上一枚金锭:“黄公公,我想把事情办得圆满些,也好让陛下称心。可否请公公给些提示。”
黄储秀看了眼那枚金锭,道:“样貌自然是要好,身姿婀娜些,有经验识大体的,年长些为上。”
领头太监得了指示微微点头:“谢公公提点。”
一炷香后,外面天彻底黑了。黄储秀屏息凝神带着人进去,两名女官跟在他身后,再后面是四位侍女,都梳洗过,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及腰,粉面含羞。
“奴婢明珠。”
“奴婢小丝。”
“奴婢绣绣。”
“奴婢轻月……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们不敢抬头直视天颜,跟着两名教习女官行跪拜礼。殿内空旷寂静,龙涎香的味道从铜铸香炉中款款而出。
教习女官不敢高声,恐惊帐中人:“阁老。”
许庸平淡淡点头,他抬了抬手,意思是“开始吧”。教习女官起身,脚步没有发出一丝动静,伸手解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明珠的披风。
这四人中明珠最漂亮,性情也最温柔。她轻轻朝许庸平方向一拂身,算是见过礼,后才跪行至床尾。
“陛下,妾身服侍您宽衣。”
明珠垂着颈项,柔柔道。
少年天子并未出声,未得许可明珠没有擅动,安静跪坐等待。
稍顷,她听得少年沙哑的嗓音:“出去。”
帷幔外站着那位只手遮天的权臣,语气很淡,带着千钧力道和不易察觉的残忍:“我该教你的,脱。”
后一句明珠明显一颤:“……是。”
她强忍颤栗伸手去触碰面前人的衣领:“陛下,妾身服侍您宽衣。”
“别碰朕。”
明珠手指立刻停住。
许庸平很平静:“脱。”
明珠低着头,身体忍不住颤抖,她没有动,许庸平口吻压迫道:“陛下不喜欢?换一个?”
“陛下……”
明珠抖如筛糠,放在对方内襟领口的手不由用力,带了哭腔:“妾身,妾身……”
有几息对方没有开口说话,明珠太慌乱了,胡乱看了两眼,蜿蜒黑发缠绕对方足踝手腕,他显然沐浴更衣过,入目所及是柔润细滑的皮肤,暗处白粉珠光游走。他被养得极好,明珠一身肌骨不如他。
许庸平朝教习女官一点头:“换吧。”
明珠连滚带爬下床,跪下接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她腿软得不像话,半米之外是高而远的床底座。几乎在她第二个头磕下去的瞬间,身侧青年阁臣被一把抓住胳膊,拽进了帷幔中。
“出去。”
两名教习女官连四名侍女都没有动,魏逢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能使唤得动她们,轻而示弱道:“老师,朕不想要她们。”
他似乎没什么力气,说话轻得快要听不清:“朕刚刚是乱说的,让她们出去好不好。”
那几乎是哀求语气了。
“老师,你明知道……”
魏逢张了张嘴,后半句无声地吞了进去。
握住自己胳膊的手滑到手腕,许庸平霎时也觉得自己不应当有那么大反应,他近日是有些心浮气躁,魏逢对他说的话多少也让他有点冲击。
伦理的事魏逢知道多少,他还小。许庸平揉了揉眉心,刚要开口神色乍然一变,厉声:“黄储秀!”
魏逢吐了。
他还记得爬到床沿吐,稀里哗啦全吐在脚边的渣斗盆里。脸煞白,额头尽是冷汗。
许庸平三魂惊掉六魄,哪里还顾得上怪罪他,高喝:“黄储秀!”
黄储秀刚踏进来一步立马尖叫一声:“还不快去叫太医!快快快!你,说的就是你,还不赶紧打水来陛下洗脸漱口,干站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