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星还在跟时绽置气,酒劲上头,催生出各种复杂酸涩的心绪。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喜欢他,他不回因她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哪怕是看到她和陌生男人喝酒,也不会吃醋。
他大概真的只把她当妹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小朋友。
仅此而已。
她干脆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鹅卵石,单手拎起高跟鞋。
纤细的脚踝迈动,被星光衬得冷白又晃眼,身后的人呼吸重了几分。
而后许念星察觉一阵天旋地转,侵略性的雪松香气溢入鼻尖。她被时绽打横抱起,仰头只能望见他锋棱又清肃的下颔。
他眉心皱得很深,喉结英挺,带着他体温的西服外套就这样遮住了她悬在半空中的修长双腿。
“环紧一点。”
他单手抱着她,弯腰拎起她掉落在鹅卵石地面的高跟鞋鞋带。许念星是标准的东方美人体重,但单手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可时绽看起来游刃有余,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在她心里刻下属于他的烙印,好的也好,坏的也罢。
他必须存有一席之地。
要她怀揣着他的爱意,辗转难安,永不释怀。
第28章绽
时绽说的那番话让许念星断断续续做了一场梦。
梦里的他分外强势,同她争执过后,掰着她的下巴吻了下来。他吻得又急又凶,舌尖闯进来,几乎要将她吞噬。他掌心灼热,抵在她的脖颈边缘,指腹那一层粗粝的薄茧摩挲着她的肌肤,掀起阵阵电流窜动的微妙感受。
直到他将她胸腔里的氧气全部榨尽,许念星几乎快要溺毙在这个急促的吻里,她才满身大汗地从梦里醒来。
手机屏幕显示凌晨三点,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落一地,将放置于床头柜上的那条鸽血红项链折射出一种近乎于血月般的柔光。
许念星疲惫地揉着眉心,将那串项链塞进了首饰盒里。
时绽踩准了她矛盾不安的心理,也的确让她因为他而辗转反侧。
梦醒之后,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到学校,所有人都看出了她眼下的一片青黛,赵雪雁开玩笑问:“你昨晚熬夜干嘛去了?背着我们偷偷卷学习吗?”
张彧:“赵雪雁你怎么总把人往坏处想。”
平辈们大多在自家公司做管理,要么就是利用家里的人脉资源,做酒吧、工作室之类的,时间上比她自由。许念星将群消息往上滑,才看到她们已经玩过一轮,还去订了餐。
她在群里@许滟雪,伯父家的女儿,比她大两岁,先前见过几面,不算熟。
举头投足间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谈吐也得当,再大的场面都能撑住。
恰好是许念星拼尽全力也想成为的那类人。
许滟雪心疼她这些年一许走来的过往,对她颇为照拂。
[@许滟雪:滟雪姐,我刚下班,马上下来]
群里一派寂静。
大概是已经到了,正在聊天。家宴的规矩比较多,食不言寝不语,不看手机也是其中几条。
许念星抬眸,跟同事进了电梯。电梯内新号很差,同事是个话痨,跟她闲聊。
“昭昭,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微微一怔,眼前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在英国留学时,惊鸿一瞥的男人。
“应该算有吧。”她给出回答,有点模棱两可。
同事不解,“什么叫应该?”
许念星神色隐有触动,她很少跟人提起他,就连相遇都像是一场可望不可即的浪漫童话。
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应声附和,“说好一起玩,念星你可不能背叛组织啊!”
她们几个逗得不行,一唱一和跟相声似的。许念星将书包放好,借前排同学的镜子看了眼,托腮道:“睡前喝了点茶,失眠了。”
大家的话题来得去得也快,没一会又开始讨论其他的。
许念星余光瞥见时绽的影子,有些纳闷。他平时要么不上早自习,要么迟到,转班过后也有小半学期了,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早到。
时绽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漆黑的眸子正落定她的方向。
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她眉心一蹙,迅速拿出英文词典,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时绽明明白白看出了她的欲盖弥彰,唇边扬起浅淡的笑意。
两人就这么玩猫捉老鼠似的。
从国外留学回来后,她给启创投过简历,都以专业不对口遭婉拒,斟酌过后,才优中择优,回归自己的本职专业,拿了距离启创大厦三公里内的念川的offer。
大概真的是命里无缘,或许连念川也待不下去。
暗恋他这么久,许念星早已在告诉自己学会释然,她抿唇,眼眸温柔,轻声说:“因为那个人是我永远也触碰不到的人。”
“大美女还有爱而不得的人吗?”同事更加惊讶。
许念星笑笑,“时时你夸我,我今天一整天都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