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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假装没有听到,议事厅里的空气依旧融洽如春水。查理尼二世向列拉?瓦莱侧脸笑道:“那您觉得,什么时候举办这桩喜庆之事合适?我看越快越好,也好让这桩美事给帝国冲冲喜。”
列拉?瓦莱拿出黑色羽毛扇,扇面绣着银线缠枝莲,莲花的花瓣边缘还缀着细小的珍珠,她快扇动了几下,带来一阵带着花香的凉风,又突然收住,语气笃定如磐石:“来年樱草盛开之时,那时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正是好日子。”
“报春花开,喜事盈门!”查理尼二世搓着双手,兴奋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这桩婚事简直是冬天里的暖阳,能驱散所有阴霾!”他眼珠一转,又抛出重磅承诺,像撒下一把金光闪闪的金币,“我还会将安卡图大坝以后的修缮和管理权作为嫁妆回礼,赠予瓦莱家族。另外,若是萨姆城被攻破,也将重点考虑瓦莱家族推荐的领主人选,绝不食言!”说着勾勾手指,让卫队长奎德拿来一张金线镶边、染成微红的宽大羊皮纸——那红色像极了新婚的喜服。他哈了哈鹅毛笔尖,沾了沾紫红色的墨水,墨水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奋笔疾书起来,笔尖在羊皮纸上划过,出“沙沙”声响,边写边解释:“恕我操之过急,自从奥妮来到巨石城,我就觉得这孩子是块璞玉,就让老冯格——哦不,是虔世会的主教,花三个月赶制了这份婚简。背面还有他特意书写的虔世会箴言,旁边画着逐河圣兽,那圣兽长着鱼的尾巴、鹿的角,寓意永结同心,真是完美的婚简!”说罢,将墨迹未干的婚书双手递到列拉?瓦莱面前,封蜡上的王室徽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列拉?瓦莱接过婚书,指尖抚过烫金的封印,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看完内容后,嘴角终于露出真切的喜色,像冰雪初融:“如此丰厚的回礼,真是让瓦莱家族受宠若惊。”她搀住云芙?考尔的胳膊,向查理尼二世郑重道:“我代表瓦莱家族承诺,聘礼将是用粮食和军备全力支持帝国联军,直到击垮波阿力花?敕珊,拿下盐山和萨姆城!”
查理尼二世将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召到自己身边,三人并肩站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火光在他们脸上跳跃,映得每个人的脸颊都红扑扑的,像染上了喜庆的颜色。他举起金杯,向列拉?瓦莱笑道:“从今以后,咱们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窗外的日光不知何时变得温柔,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大地,透过彩色玻璃,在婚书上投下一块斑斓的光斑,红的像火,蓝的像海,黄的像金,像上帝悄悄盖上的祝福印章,将这桩婚事永远定格。
深夜的艾蒙派提王室寝宫,鎏金烛台的火苗在窗缝漏进的寒风中微微摇曳,如同跳动的金色精灵,映得天鹅绒帐幔上的金线暗纹忽明忽暗,似有无数星辰在其中流转。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不时传来,像谁在暗处用骨节轻轻叩响木板,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律。被噩梦惊醒的查理尼二世猛地坐起身,额前的碎被冷汗濡湿,黏在饱满的额头上。他瞪大眼睛看着静静趴在坦霜地毯上的两只巨大獒犬——它们皮毛如墨,在火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肩胛的肌肉在呼吸间起伏如墨色小山,锋利的爪子藏在厚实的肉垫里。又回头看着正侧躺在旁边注视自己的云芙?考尔,她的睡裙边缘绣着银线月光花,花瓣在烛火中仿佛微微舒展,这位伯尼萨君主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那些仆人添加的柴火太多了,热气太盛让我胸闷不已!”
手掌支着侧脸的云芙?考尔笑了笑,指尖划过枕边的珍珠串,出“嘀嗒”细碎的声响,如同春雨落在青石板上:“不过这个暖墙很管用,不会像迪比特的壁炉一样弄得到处是烟尘,把挂毯都熏成了灰黄色。”
已经毫无睡意的查理尼二世挪着身子靠在床头,锦缎床幔滑落肩头,露出脖颈上松弛的皮肤,像一张被岁月揉皱的羊皮纸。他呢喃道:“这是那个从海外回来的彭斯博士设计的,据说用了什么‘空气循环’的法子,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会走的钟能精准到每一刻,指针跳动时像在数着人的心跳;能放大字迹的玻璃片,连蝇头小字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其实以前巨石城冬季根本不需要烤火,穿件貂皮就足够了,可能是因为我老了,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说着抬手逗了逗地上的护卫獒犬,指腹蹭过它们粗糙的耳尖,那触感如同抚摸砂纸。两只健硕的獒犬立刻听懂般坐直身子,尾巴在地毯上扫出“沙沙”轻响,喉咙里出“呜呜”的讨好声,像两个得到糖果的撒娇孩子。
云芙?考尔靠在查理尼二世宽阔的怀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熏香,又抬脸看着这个君王孩子般逗狗的模样——只见他原本紧绷的嘴角线条渐渐柔和,如同被春风融化的冰棱,云芙?考尔不禁落下酸楚的泪,泪珠砸在他的睡袍上,像雨后落在泥土上的痕迹:“没想到你也会如此紧张,在议事厅里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掌控一切的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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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尼二世搂着云芙?考尔,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雀鸟,动作轻柔而充满怜惜:“我是喜欢狗儿,它们虽然不会说话,却分得清谁对自己好。你喂它一块肉,它能记一辈子,在你危险时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比人更忠诚可靠。人心太复杂,像藏在迷雾里的沼泽,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云芙?考尔擦擦眼泪,破涕为笑,指尖戳了戳他的腰腹,那里的肌肉已经有些松弛:“院子里还有十几条狗,王宫简直快成狗贩的圈厂了。”
查理尼二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现在除了你和狗儿,我谁都不信。那些贵族的笑脸背后藏着刀子;教士的祷词里裹着算计,字字如钩。”说完开始怅然若失地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袍的流苏,那流苏上的金线被捻得亮。
云芙?考尔忙给查理尼二世掖好天鹅绒被子,被角绣着的银线星辰在火光下闪烁,仿佛将整片星空都铺在了床边:“最近几年好像天气变冷了很多,以前迪比特很少下雪,现在也是十几天不停地下。”
查理尼二世松了口气,拍拍柔软的天鹅绒被子,那触感如同抚摸云朵,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肩膀颤,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声音带着喘息:“外面冷,里面热,反而睡得更舒适,像被温暖的怀抱包裹着。不过我上了年纪,身心疲惫却又总是睡不着,闭上眼睛就像看见铁格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云芙?考尔抬手轻轻擦了擦查理尼二世额头的汗珠,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如同触到一块灼热的烙铁,犹豫着问道:“你会怎么对待她?”
查理尼二世装作疑惑,空洞地望着对面墙壁上悬挂的狩猎图——画面上的雄鹿正被猎犬追逐,鹿角在慌乱中碰撞着树枝,眼神涣散而恐惧:“谁?”
“列拉?瓦莱!”云芙?考尔盯着查理尼二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目光坚定,生怕他再回避。
“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查理尼二世深深叹了口气,胸腔起伏如风中的皮囊,带着一种无力的沧桑。他抬手制止想要插话的云芙?考尔,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算姐妹情深,可能还有些同病相怜——都失去过丈夫,尝过深夜里的孤独。但很多事情已经不是我想怎么对待别人,或者别人怎么样对付我,而是我们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大家只能疲惫应对突然出现的情况,像在湍急的河里抓浮木,时时刻刻灵活应对,没有什么是固定可预知的。所谓的谋略,不过是在事情失控下的随机应变,骗别人也骗自己罢了!”
云芙?考尔靠在查理尼二世肩头,丝蹭过他的下颌,带来一阵轻微的瘙痒,多愁善感道:“我害怕你们之间生冲突,虽然目前来看好像一切顺利,婚书也签了,承诺也许了,像刻在石碑上的誓言,但你给她的太多——库普兰河的运输权;海外媾商权;甚至安卡图大坝的管理权,那都关乎命脉……我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为了撕毁承诺而对她下毒手?还是我遭遇不测,被她像捏死蚂蚁一样除掉?”查理尼二世回过头望着云芙?考尔,嘴角勾起抹自嘲的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化不开的疲惫,像干涸土地上的裂纹。
云芙?考尔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是担忧你会受到伤害,两强相争必有一伤,就像两头雄狮在草原上搏斗,就算赢了也会遍体鳞伤。”
查理尼二世微微点点头,抬手抚摸着她的头,那丝柔软如海藻,动作温柔得不像个君王,而像个普通的丈夫:“你这句话说对了,她确实是个手段毒辣的角色,像藏在花丛里的毒蛇,美丽却致命。铁格死后,瓦莱家族那么多旁支争权,个个都像饿狼盯着肥肉,她却能以一个寡妇的身份牢牢握住权柄,连那些固执的老顽固都对她俯帖耳……我感觉有时候都力不从心,甚至有些后知后觉,像被她牵着鼻子走,一步步踏入她布下的网!”
“你是指铁格的事情?”云芙?考尔追问,指尖攥紧了他的睡袍,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仿佛要把那上面的纹路都印进掌心里。壁炉里的木柴“啪”地一声爆开,火星溅到炉壁上,如同绽放的烟花,映得两人的脸忽明忽暗,像笼罩在一层流动的血色里。
查理尼二世犹豫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睡袍上绣着的银线藤蔓暗纹,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像一幅流动的剪影画。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丝懊悔:“我以前确实有些轻视她的决断力,总以为女人家的眼界有局限。其实自从她抛出中西部瓦莱家族分裂的消息,铁格就已成了具行尸走肉。也怪我疏忽——铁格去迪比特其实是求助于我,暗示想要与我结盟共抗内患。可惜迷药加上他们又下手太快,我根本反应不过来,而铁格的死也让我错失了良机,反倒让她借着为弟报仇的名义,给我施加了这么大的压力,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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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芙?考尔的指尖猛地攥紧了锦被,丝绸的褶皱在她掌心堆成小山:“你的意思是,列拉刺杀了铁格?瓦莱?”
查理尼二世苦笑道:“她要是那么蠢,事情反倒好办了。她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此——从不让自己的手上沾血,指甲缝里永远干干净净,却能像牵线木偶般操控全局,除掉对手后,还能以苦主的身份站出来,眼眶红红地接受众人的同情与拥戴。就像蜘蛛织网,只在暗处静静等待,吐出的丝无色无味,等猎物落网才露出獠牙。”
云芙?考尔睫毛轻颤,像停在花瓣上的蝶翼,带着丝难以置信:“她和老冯格结盟了?”
查理尼二世摆摆手,印鉴戒指在烛火下闪着冷光:“这个不太可能,很有可能老冯格也是被她玩得团团转,关键是她现在又把我摆到了铁格曾经的位置上——手握重权,却也成了众矢之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承诺给她那么多利益,算是回敬,也算是自保。因为无论谁到了那个位置,终将成为众人的标靶,他们会像刺杀铁格一样,躲在暗处下毒、放冷箭。巨大的利益就像块烫手的山芋,即使有铁齿钢牙,也要付出代价。”
“那你们就不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吗?”云芙?考尔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背的青筋,那青筋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像以前的十几年那样,他们经商获益;你管理政务大权,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查理尼二世搂着云芙?考尔,鼻尖埋进她带着薰衣草香的间,那香气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阴霾,像笼罩着层化不开的浓雾:“我也希望如此,但就是那十几年的和平,让他们的势力像野草般疯长。而我就夹在他们两个家族膨胀的争斗中,只能在夹缝中求生。”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冷,像寒冬的风刮过冰面,“她口口声声说海外媾商会带来美好愿景,说能让帝国的金币像泉水般涌来,其实却死死抓着伯尼萨不放。而且她们家族和润士?丹早就偷偷搞起了海外媾商——什么媾商,不过是蝇营狗苟的勾当!要是单纯和海商牟利也就罢了,他们居然敢里通外敌:一个和乌坎纳斯人勾勾搭搭;一个和坦霜人眉来眼去。这些年,他们就用‘勾连异族入侵’的幌子威慑我,让我敢怒不敢言,像被人扼住了喉咙,真是奇耻大辱!”
“意思是……必须要对她动手?”云芙?考尔的声音颤,像风中的芦苇,随时都会被吹断。
查理尼二世低头看着身边这个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烛光在她脸上映出柔和的轮廓,像一幅精心绘制的肖像画。他突然面露冰霜,眼神锐利如刀:“我不会主动针对她,但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也尝尝被算计的滋味。而且既然你是我的家人,就应该信任我,而不是追问这么多。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并非好事。”
云芙?考尔忙紧搂着他的腰,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我只是担心你……只要你心中有数就好。如果你要战死沙场,我就殉情,绝不独活。我太清楚了,失去你的庇护,我会是什么下场。”
查理尼二世松了口气,抬手抚摸着她的顶,动作又恢复了温柔,像春风拂过柳枝:“我会兑现昨天婚聘的承诺,不会主动对她怎么样。但她能不能接得住我的‘回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还有很多人藏在暗处。”说着忽然笑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一丝狠厉,像平静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不过老话说得好,‘乱世出英雄,内斗出强者’。没有烈火焚烧般的煎熬,哪来的安稳舒适?就像这壁炉里的木柴,不经过烈焰淬炼,怎么能散出温暖,照亮这漫长的黑夜?”
此时,两只獒犬不知何时已趴在床边睡着了,出均匀的鼾声,像低沉的鼓点,为这充满算计的深夜,添了一丝难得的安宁,仿佛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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