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的缝隙里漏进一线月光,照得我手背的血管都泛着青白。
吴执事的脚步声在院心停住,我听见他鞋底碾过碎石子的"沙沙"声,比刚才更近了些。
"小杂种,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刮过磨盘,"当老子不知道你青竹峰那点破事?
林狗剩醒得倒快,昨儿个传讯符刚烧,今夜里就有人摸门。"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钥匙还在烫,袖中血符上的暗褐血渍隔着布料硌得生疼。
林师兄醒了?
温尘给喂的药见效了?
那吴执事说的"传讯符"——难道他早就在监视林师兄的动静?
正房的门"吱呀"一声被踹开,我听见瓷器碎裂的脆响,应该是他掀翻了案几。"藏啊?
接着藏!"他骂骂咧咧的脚步声往厢房过来,"等老子揪出你,先抽了筋做灯芯,再剜了眼泡在血坛里——"
东厢房的门被撞开时,我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暗柜的木板薄得可怜,他要是过来翻杂物堆,我连憋气的功夫都没有。
月光突然被遮住,吴执事的影子投在柜门上,我看见他皂色道袍的下摆扫过地面,沾着星星点点的暗红——像是血渍。
"嗯?"他的脚步声在杂物堆前顿住,我连心跳都不敢有。
下一刻,他的指尖叩在暗柜的门板上,"这柜子倒结实"
我喉咙紧,连吞咽都不敢。
钥匙在掌心烫得麻,像块烧红的炭,可隐息术还没破,温尘说过这术法能瞒过化神期以下的修士——吴执事不过元婴中期,该是察觉不到的。
"嗤。"他突然笑了一声,转身往正房走,"许是老子多心了。
那小丫头片子要真有本事摸到这儿,早该把血符顺走了。"
脚步声渐远,我这才现后背全被冷汗浸透,贴在柜壁上凉得颤。
等院外传来"咔嗒"落锁声,我才轻手轻脚推开柜门。
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见吴执事刚才踹翻的案几,碎茶盏里的残茶在地上洇出深褐的痕。
东厢房的青石板被他拨过,我蹲下去重新掀开,血符还在,清微师姐的灵血痕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收进储物袋时,我瞥见正房书案下露出半截红绸——那是暗格的拉绳。
暗格里的东西不多:半块阴火纹玉牌,和一封用蜡封死的信。
蜡印是朵畸形的黑莲,我认得,这是暗月教的标记。
去年清微师姐追剿邪修时,在尸堆里见过同样的印记。
拆信时指尖颤,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三日后子时,开后山禁阵缺口,暗月教三百死士入谷。
玄霄殿的《九曜真诀》在藏经阁第三排第七格,取了便烧。
切记,莫要动那小丫头"
"小丫头"?
我捏着信纸的手在抖。
吴执事是暗月教安插在青竹峰的内应,这么多年替他们传递消息、破坏阵眼,甚至可能清微师姐的死,是不是也和这封信有关?
她最后传讯时说"阴火纹,后山",原来指的是这个!
院外传来更漏声,我把信纸塞进袖中,储物袋的玉扣撞在腕骨上"叮"地一响。
得立刻去找玄云长老——他是执法堂座,最恨邪修卧底,当年清微师姐的案子他查了三年,如今有了实证,必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