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在黑夜中打出一条光明的路,他说:“回家了。”
欠债
周冶把她放在了漆黑的卧室里,小心翼翼地打开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立刻溢满了整个卧室,也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睡的比较香,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轻轻的呼吸声,牵动着他的内心。
周冶细细地观察她的小脸,觉得她的变化真的很大。三年多的时光而已,她剪了头发、烫了头发,曾经的她只化淡妆,如今倒是涂上了大红唇、画上了眼线。
周冶盯着她翘的要飞天的假睫毛,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心。他移开视线,在衣柜里翻出了一件自己的白衬衫。修长的手刚碰到她的肩带,他立刻缩了回来,随后自嘲地笑了笑,把衣服扔在了床上。
他总觉得恍惚,以为还是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在一起的时候,她没少赖皮,明明自己有睡衣偏偏要穿他的白衬衫。
周冶把被子摊开,裹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白花花的肩膀。沈暄察觉到动作,轻轻往被子里钻了钻,缩成一小团,又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周冶瞧着她的姿态笑了笑,关了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地瓜见他出来,“喵喵”两声跳到他的怀里。他顺顺地瓜的毛,刮刮它的鼻子,小声说:“你姐姐回来了。”
地瓜跟着喵喵两声,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怀里。
周冶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已经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次抱着地瓜在这无尽的深夜发呆。
他本以为这晚会相安无事,可是半夜沈暄还是吐了一场。
酒精在体内的代谢,沈暄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醉意了。她只觉得胃里翻云覆雨的,凭着直觉,她直接摸着黑跑到了卫生间。她甚至都没有观察周围的环境,也没有意识到有些熟悉感是刻进骨子里的。
沈暄半跪半蹲在灰色的地板上,手扶着马桶沿开始吐,她边吐边愁眉苦脸地想这胃又得养几天了。突然,脑海中的记忆清晰起来,她想起了昨晚的事,想到周冶抱着她回了家。
她扫了一眼卫生间,再抬眼,灯“啪”的一声亮了,周冶已经站在她面前了。男人眼周挂着淡淡的黑眼圈,嘴边也泛出淡青色的胡茬。
“漱漱口。”
男人的话语一下子将她拉进现实里,她恍然大悟,一切都不是梦。
沈暄打量着他的双眸,看不出他有什么感情。她伸手,接过他的那杯水漱口。再抬头,他人已经出去了,除了这杯水,好像他这个人没进来过一样。
沈暄照了照镜子,脸上的妆已经蹭花了,她索性简单洗了一把脸。
她出来的时候,地瓜突然钻进了她的怀里。沈暄摸着小英短,鼻尖发涩。她抬眸,周冶正在厨房,榨汁机发出不小的声响。她定睛看过去,那个榨汁机还是当初她买的。
很快,一杯新鲜的果汁递到她面前。
“谢谢。”沈暄局促着接过。
此情此景三年前明明经历过很多次。那时他们亲热完,沈暄时而喊饿时而喊渴,周冶心甘情愿地出来弄吃的弄喝的伺候她。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问他怎么这么好,大半夜愿意伺候她。他说自己的媳妇儿当然要自己疼,最重要的是人是被自己弄饿的。
沈暄的脸一下就红了,把脸埋下一言不发了。
沈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来那些往事,她摸着地瓜毛茸茸的毛,把它放在了地上,接过了那杯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