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胖胖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圆脸上还沾着昨晚蹭的墙灰,
"副队藏的压缩饼干都锁背包里了,我就剩半块沙琪玛——"
话没说完,被沈青竹从后面揪着耳朵拽回去。
晨光漫过渔村屋顶时,曹渊的脚步声从村口传来。
他腰间的刀鞘撞在石阶上,"当啷"一声:"借宿的地儿黄了。"
沈青竹跟着走进来,马尾辫被海风刮得乱翘,
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村东头王婶说,她家客房早被前儿来的客人占了。"
她把纸条拍在桌上,
"我记了账,这三天找的人家,说的都是前儿昨儿,没一个能说清具体日子。"
百里胖胖凑过去看,胖手指戳着纸角:"昨儿我问卖鱼干的阿婆,”
“她说这鱼是今儿晒的,可那鱼干硬得能硌掉牙——"
他突然噤声,因为林七夜正盯着墙上的老挂钟。
指针仍停在三点一刻,可窗台上的积灰里,
分明印着沈青竹凌晨四点换班时坐过的痕迹。
"七爷,"
吴痕挠了挠后颈,
"青竹姐说这村儿时间在转圈,您说有谱吗?"
林七夜把烟头按在石阶缝里,抬头时眼底泛着冷光:"转圈?转圈的话,咱兜里的钱早该磨破边儿了。"
他指了指百里胖胖兜里露出半截的纸币,
"你昨儿买泡面找的五块,跟今儿买豆浆找的,是不是同一张?"
百里胖胖摸出钱一比对,胖脸"唰"地白了:"还还真特么是!连折痕都一样!"
沈青竹的手指绞着衣角:"那陈老头说孙子三年前出海,可昨儿还给他送烟——"
"送的是红塔山?"林七夜突然插话。
"你咋知道?"
"我昨儿在小卖部橱窗里瞅见的。"
林七夜起身拍了拍裤腿,
"那包烟从咱们来的第一天就在那儿,包装上的折痕都没变过。"
他转向曹渊,
"老曹,你昨晚用符镇床底,那血手印是新的还是旧的?"
"旧的。"
曹渊摸了摸刀柄,
"血渍都黑了,可我今儿早上去看,”
“又多了个新的——指腹有茧,像是常年握船桨的手。"
屋里突然静下来。
海风卷着潮腥味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纸条哗哗响。
吴痕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合着这村儿不光时间乱,连物件儿都跟着乱?"
"物件儿不乱。"
安卿鱼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众人回头,见他倚在窗台上,
外套肩头沾着草屑,手里捏着包红塔山。
他翻身进屋,
把烟往桌上一扔:"陈老头孙子三年前出海时,兜里揣的就是这包烟。"
林七夜挑了下眉:"你咋知道?"
"我在村西头破庙的房梁上找着的。"
安卿鱼扯下外套搭在椅背上,
"烟盒里塞着张照片,是爷孙俩的合影——背景是码头,”
“跟陈老头家堂屋挂的那张一模一样。"
他指了指烟盒上的折痕,